宝鸡窑洞工厂故事(宝鸡 窑洞)

鲜为人知的抗战时期工业搬迁史，西部工业重镇的遗产

宝鸡：“洞穴工厂”里蕴藏着民族精神密码

1937年11月上旬，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在岳麓山麓组建长沙临时大学。开学一个月后，日军沿长江步步逼近，危及衡山河、响水河。1938年2月，师生迁至该店，改名国立西南联合大学。西南联大因在抗战时期保存了重要的科研能力，培养了一大批优秀学子而闻名中外，为中国和世界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然而，抗战时期，我国产业向内转移的历史却鲜为人知。当时，西部地区的陕西宝鸡也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工厂搬迁运动，产生了被著名学者林语堂称为“中国抗战最伟大奇迹”的秦宝十里铺工业区。抗战时期，茅盾老师路过宝鸡时，也感叹“山货流如水，商品原料积如山”，称赞宝鸡是“战时‘繁荣’的宠儿”。

2015年1月的一天，时任宝鸡市金台区十里铺街道办事处副主任的王民在例行走访慰问贫困户时，发现路边有一块看起来很特别的石头。她蹲下来仔细一看，发现上面有一些模糊的字，但由于风化，很难看清，于是她把石头搬了回去，放在了街道办事处后院的一角。

让她没想到的是，一年后，她就被调去参加长乐平原抗战工业遗址博物馆的筹建工作。她随手带回来的这块石头后来成为游客进入这个“洞穴博物馆”时看到的第一个展品——界碑。

申新棉纺厂的这座界碑原本是用来划分地理的，现在却是用来划分时间和空间的：外面是现实，里面是历史。

艰难的移民救国

80多年前，当抗战硝烟弥漫、中华民族危在旦夕时，一批爱国民族工业企业克服重重艰难险阻，从武汉等地内陆迁往宝鸡。他们在荒无人烟的海滩上建起工厂，复工复产，支援前线。谱写了壮丽的“实业救国”史诗。

往事不似烟。长乐院遗址东侧的窑洞前，三五个游客正缓缓推开厚重的木门。吱吱作响的声音中，一座宏伟的“窑洞工厂”映入眼帘，一段尘封已久的抗战时期工业搬迁史由此展开。

步入“窑洞工厂”，长长的巷弄纵横交错，连成网络。昏暗的灯光下，工业搬迁的珍贵文物将时光带回到饱受战火摧残的抗战岁月。在六号窟，工作人员轻轻按下按钮，1921年生产的“粗纱头开松机”缓缓转动。这台82年前随迁入企业一起迁入宝鸡的“百年设备”，见证了一段有赞有泪的艰辛历程。

抗战爆发前，中国近代工业主要集中在沿海地区和长江流域，而广大的内陆工业基础十分薄弱。1937年“七七事变”后，位于沿海地区的教育、文物、工业资源逐渐向内陆转移。武汉三镇成为工商企业内迁的重要落脚点。沦陷区很多来不及内迁的厂矿，要么被日军以“委托经营”、“军事管理”的形式摧毁，要么吞并。

1938年武汉保卫战前夕，面对日军日益增大的压力，国民政府被迫做出将武汉工业企业西迁的决定，以保存抗战工业的火焰。一群爱国实业家审时度势，决定迁往内陆。

当时，荣氏家族在武汉建造的申新第四纺织厂和阜新第五面粉厂（以下分别简称申新棉纺厂和阜新面粉厂）是国内重要的工厂。

起初，重庆是两厂搬迁的首选。1938年4月，两厂厂长、荣德生的大女婿李国伟率队来重庆考察，决定在“从6月开始，一批设备和人员开始向重庆搬迁。”宝鸡迁入申新棉纺厂员工的儿子、长期研究工业搬迁历史的学者冯勋说。抗日战争。

国际友人路易·艾黎在申新、阜新工厂搬迁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的背景下，他接受了中共秦邦宪的建议，将武汉企业迁往宝鸡。1938年8月4日，艾黎陪同宋美龄视察武汉申新棉纺厂。在他的劝说下，宋美龄告诉申新棉纺厂厂长张建辉，通往重庆的水路已经拥挤不堪，要求棉纺厂立即改变方向，沿陇海铁路迁往宝鸡。

8月8日，武汉申鑫纱厂清纱、停机，开始向宝鸡迁移。一时间，车间里挤满了拆卸设备的忙碌工人。但正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要将一个巨大的工厂连根拔起并西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决定在重庆、宝鸡等地建厂后，李国伟派曲冠英到宝鸡考察。当时的宝鸡只是一个农业小县，只有六七千人。它几乎没有现代工业，只有数百个手工业作坊。经济非常落后。黄河花园口决堤，不到一个月，陇海铁路沿线涌入三万多名难民。饥饿和苦难无处不在。艰难的情况下，瞿冠英发现，在宝鸡县城东的十里蒲城苍峪高原脚下，有一片荒无人烟的海滩。东西长约2英里，南北宽约1英里。毗邻陇海铁路窦吉台火车站，装卸方便。货，所以我们决定选址这里。

在申新棉厂内迁老员工的回忆文章中，很多人都清楚地记得这一天：1938年8月16日，第一批从工厂搬到宝鸡的机械设备从武汉徐家棚火车站装车。此后，申鑫、阜新工厂的设备陆续运抵宝鸡，共发出20批列车。向内移民的道路充满困难。第21批货物运至河南信阳时，遭到日军袭击，不得不返回武汉。还有一批设备在短途运输过程中在汉江遭遇大风。200多箱纺纱机和一台发电机沉入河底。

但纵是荆棘密布、波涛汹涌，也无法阻挡对救赎的追求。正是从那时起，艾黎和中共成功动员64家企业从武汉搬迁。共有15家工厂从武汉、河南漯河、山西等地搬迁到宝鸡，集中在以十里铺为中心的地区，分布在陇海铁路沿线。

我国现存最大的抗战时期地下窑洞作坊

这条铁路自晚清开始修建，民国时期断断续续修建至宝鸡，并在抗战时期成为产业内迁的大动脉。

站在如今的长乐高原向南望去，百米外的陇海线列车不断来来往往。几分钟后一列火车隆隆驶过，充满生机。申新棉厂一位已故老员工曾回忆，搬迁初期，这条铁路每天只有2辆客车和4辆货车运行。依靠这一特殊时期极其紧张的运输能力，民族工业企业纷纷搬迁至此并浴火重生。

到1938年底，申新、阜新工厂的2万锭纱锭、400台织布机、日产3000袋面粉的磨粉机等2万多箱设备陆续运抵宝鸡斗鸡站。连同母厂，还有240多名不愿成为亡国奴的工人和技术人员。

“我听父亲说，当时，有四名工人沿着平汉铁路、陇海铁路步行近千公里来到宝鸡，还有一名工人从重庆翻山越岭而来，他们高呼‘抗战到宝鸡’。”救国，誓死拼搏，打着“工厂同生同死”的口号，一路吃、睡，让人哭。”81岁的龚平是搬进来的申新棉厂老员工龚一欧的儿子，他回忆道。

申新、阜新工厂的这群以江南人为主的员工，开始了荒野中建厂复工的艰难历程。

在一次厂务会议上，总经理李国伟曾勉励大家：“环顾西北半壁，只有几家纺纱厂，无论是前面的战士，还是后面的老百姓，都靠我们帮忙。”在这个关键时刻，还能多加一点生产就是增强国力，我们应该尽快完成建厂任务，努力增加产量。

据冯楚的祖父、申新纱厂搬迁老兵之一王阿亭回忆，当时没有电源，曲冠英等人就从陇海铁路局租了一辆蒸汽机车，建了一个专用的纱厂。线到工厂，并利用机车发电来驱动主轴。手术。没有水源，工人们只能挖井取水。没有厂房，就陆续建起了14间平房。1939年8月9日，2000纱锭开始试生产，宝鸡申新纱厂复工。

然而，在日寇最嚣张的时候，位于大后方的宝鸡也未能幸免。据宝鸡县志记载，抗战时期，日军出动飞机334架次，轰炸宝鸡32次。十里堡搬迁工厂是这次袭击的重点目标。

为了抵御空袭，1940年1月，张建辉提出利用陈仓峪的地形特点修建“窑洞工厂”，以保存生产和人员实力。

“建‘窑洞工厂’非常困难，宝鸡当地砖块供应不足，工厂就从咸阳、西安等地采购砖块，沿铁路运到都吉台。没有水泥，他们就可以建造‘窑洞工厂’。”“我们只用石灰和黄沙来制作砂浆。石灰要到数百公里外的耀县运输。”长乐平原抗战工业遗址管理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王敏说。

至1941年2月底，全长1.75公里、面积4831平方米的“洞穴工厂”竣工。24个窑洞中，有7个窑洞长度超过64米，最长的窑洞长达109米。7个长洞由6个横洞相连，形成纵横交错的地下网络。申鑫纺纱厂将预纺车间的全部设备和12000锭纺纱机全部搬到这里。4月19日，“洞穴工厂”正式投产。

时代变迁，当年的“窑洞工厂”如今已是抗战时期全国现存最大的地下窑洞作坊。目前游客游览路线长近1公里，在窑洞内迂回曲折。

如今，走在洞巷里已不再有战时的紧张气氛，但显示屏上反复播放的日军空袭视频，依然讲述着日寇犯下的重重罪行。

“父亲回忆说，日军空袭时，窑洞里也能听到飞机的轰鸣声。但工厂平时会多次进行防空演习，组织工程队、消防队、救援队等。并有足够的预案来确保设备的安全生产和数千名全体员工的安全。”申鑫棉纺厂搬迁员工的儿子于瑞宝说。

长乐院遗址区，一座重建的烟囱上覆盖着巨大的防空迷彩网，还原了当年的又一防空装备。“电厂建成后，就成为日本空袭的主要目标。我们的祖先用铁轨代替钢筋，在屋顶上撒上黄沙，伪装成土堆迷惑敌机，然后用防空炮伪装网覆盖烟囱和厂房。”抗日军工研究有国内流动史的《宝鸡日报》退休记者袁志强说。

在艰难的岁月里，宝鸡十里堡保存并壮大了民族工业之火。据统计，抗战期间，有15家工厂迁至宝鸡，包括陇海铁路局宝鸡机械厂、申新棉纺厂、阜新面粉厂、大新面粉厂、太华毛纺厂、秦昌火柴厂等。民族工业的发展，到1941年，宝鸡形成了陇海铁路沿线，西起县城，东至岐山蔡家坡的“秦宝十里铺工业区”，聚集了200多家共和合作社和工厂。《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显示，到1942年，西北地区建立工厂546家，占全国工厂总数的20.56%。

《3月8日工作制度》

工人们操作梳理机、搬运花袋、年轻人给花草浇水、表演戏剧……“窑洞工厂”里，1940年代拍摄的老照片记录了抗战时期的“勤宝十里铺工业区”。市内各工厂生产生活图片。

全面复工后，申新棉厂、阜新面粉厂相继建成发电厂、机械厂、造纸厂、煤矿、陶厂等企业。李国伟还组织了汽车车队和嘉陵江水运队，保障了重庆至宝鸡的运输。生产资料的水陆运输。到1945年抗战胜利时，申新棉纺厂生产棉纱6.2万吨，棉布43.2万匹，为抗战前线和后方供应了大量的军需物资和民用物资。日本战争。

申新棉厂的老一辈员工和子女们口口相传，该厂还通过共和西北区办事处，向陕甘宁边区输送了大量棉纱、棉布、纸张，有效支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抗日战场。

在当时工业基础极其薄弱的宝鸡，搬迁到“秦宝十里铺工业区”的工厂实行先进的生产管理理念，积极改善工人的工作环境，暂时引领了西北地区的潮流。

“搬厂的老兵很多都是出国留学的，理念很先进，经过计算，机器使用的润滑油可以精确。工厂农林部门种树种菜，周围还种了臭椿树。”润滑油厂区，吸收灰尘，可以说，最初的环保意识就是在那个时候产生的。”75岁的张乐迅是申新棉厂搬迁工人的儿子。

1941年6月，申新重庆分公司在全国首创八小时工作制。1942年2月2日，宝鸡申新棉纺厂在窑洞车间正式实行“三十八小时工作制”，即每天工作八小时，学习八小时，休息八小时的制度。当天20时许，“3月8日工作制”第一班工人的哨声在十里铺上空响起。

保存至今的“窑洞工厂”内外平面图上，除了生产车间的布局外，还标出了洗衣房、邮局、浴室等生活设施的位置。当时，申鑫棉纺厂有专人为单身工人提供理发、洗衣、叫醒等服务。工厂还建了一座两层1266个座位的礼堂，定期为工人放映电影。

随着工厂在宝鸡扎根，员工人数不断增加。1941年以来，申新棉厂为职工免费提供文化辅导，设立阅览室，组织评剧团，发展篮球、排球队等多支运动队。青年工人创作歌曲、编排舞剧、定期演出，宣扬抗日救亡思想。在“窑洞工厂”内的一张老照片中，工人们学习文化的课堂上，“抗战救国”的标语清晰可见。

受到战争时期艰苦奋斗精神的感染，李国伟将陈仓峪改名为“长乐园”，以表达对长久平安幸福的美好祝愿。由于恰巧在渭北太原地区，长乐园被后人误称为长乐园，但现在却广为流传。

生机勃勃的“共和城”

抗战时期，除了工厂搬迁，宝鸡这片重土地上还上演了轰轰烈烈的共和运动。

抗战爆发后，国际友人路易·艾黎和斯诺夫妇对中国的抗战表示同情，对日本掠夺的资源深感悲痛。为了保存中国工业生产的火种，他们与中外进步人士一起发起了中国工业合作运动。

1938年8月5日，中国工业合作协会在武汉成立。8月26日，共和西北地区第一个派出机构在宝鸡成立。此后，组织工业合作社开展生产自救、并先后在陕西、甘肃、山西、河南、湖北5省设立了16个办事处，是全国规模最大、最齐全的共和办事处。”中国工业合作协会理事长冯迅说。

受中共影响，艾黎作为共和运动的发起者和重要领导人之一，于1938年8月末从汉口来到宝鸡，与卢光勉共同指挥新成立的共和西北地区办事处。

宝鸡文理学院特聘教授王工表示，从共和西北区办事处在宝鸡最早成立的大化铁厂合作社开始，宝鸡已先后成立了百余家生产合作社，涵盖了编织、地毯编织等领域。锻造、纺织机械制造等。在这一领域，宝鸡又被誉为“共和城”。到1940年4月，共和西北区公所已发展工业合作社557个。

“抗战时期，共和西北区公所组织7万余人，生产军用毛毯112万条，有力支援了抗战前线。”冯曦表示，共和西北区办事处还承担了国际社会援助陕甘宁边区的重要作用。责任。据卢光勉生前统计，从1939年到1943年，西北区公所共向延安办事处送去工合国际委员会捐款250万元。

共和运动与工厂搬迁几乎同时发生在宝鸡，两者相互联系、相互影响。“比如，王阿亭是申新棉厂和胡同与共和西北区办事处的联络人；胡同在建设‘窑洞工厂’时提出了积极建议；申新棉厂生产的棉纱大部分是直接卖给共和的。””风浔说道。

王工说，工厂搬迁和共和运动使宝鸡成为抗战时期重要的战略后方基地。他们艰苦坚持生产，为抗击日本侵略者提供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支援，极大地鼓舞了全国人民的士气，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了不朽的贡献。

继续火种，树立不朽丰碑

在长乐园遗址，阜新申信办公大楼于1943年落成，虽历经沧桑，但依然保留着当年的风采。时至今日，这座见证了抗战时期产业转移历史的建筑，以其中西合璧的精美设计和背后波澜壮阔的过去，吸引着众多游客前来参观。

站在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大楼前，于瑞宝回忆起自己的祖先，难掩激动之情。“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反动派不断鼓励工厂南迁，但响应甚少。许多中共地下党员也受到申新棉厂领导的保护。”

1949年7月，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司令员彭德怀进入阜新申新大厦，在这里指挥了阜美战役后续战役。此后，申新棉纺厂为一业加工棉衣棉被中的棉胎，17名工人也跟随一业入伍，为解放西北做出了贡献。

新中国成立后，申鑫公司改制为“鑫勤企业股份有限公司”。1966年通过公私合营转制为国有企业。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人民政府先后从新勤公司各工厂选拔200多名优秀人才，分配到全国企业领导岗位。西北。紧接着，新勤公司各厂选拔了2000多名技术骨干支援各地，壮大了西北工业企业的力量。此后，经过多次改制，新勤公司演变为“陕西棉十二厂”，直到今天的宝鸡大荣纺织有限公司。

民族工业之火在宝鸡燎原，风雨无阻，继续旺盛。包括大荣纺织在内，搬迁的15家工厂中，至今仍有5家工厂仍在。我国石油钻采装备研发制造重点企业之一的中石油宝鸡石油机械有限公司就是其中之一。

抗战时期史诗般的产业转移，塑造了宝鸡作为现代化工业城市的雏形。新中国成立后，经过70多年的发展，宝鸡现已成为陕西省第二大城市、西部地区工业重镇，诞生了一大批“大国重要武器”。

随着时代的发展，更多的文物史料被整理和发现，这个鲜为人知的历史事实正在逐渐被挖掘出来。

陕西省副省长、宝鸡市委书记徐其芳表示，近年来，宝鸡启动了长乐平原地区的保护和开发。不同单位租用的办公楼、工厂相继被收回，曾经名誉扫地的“窑洞工厂”也重新出现。曾经破败荒凉的长乐平原，如今已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产业内迁所蕴含的伟大民族精神至今仍激励和启迪着后人。在昌乐园所在的宝鸡市金台区，区委书记宁怀斌在日记中写道：“那些战火纷飞的岁月，这里是最热、最热情、最有活力的地方。说到这里，我强烈的感觉到我的神经在颤抖。长乐平原见证了中国人民自强不息、勇敢智慧的历史，也孕育了宝鸡这座美丽的城市。”

2020年10月20日晚，宝鸡工人文化宫剧场座无虚席。以抗战时期产业搬迁宝鸡史实为背景的话剧《追赶太阳的人》就在这里上演。数十场热烈的掌声将现场气氛一次次推向高潮。

礼堂里，土生土长的王敏偷偷地哭了。“雄伟的抗战产业的内迁，展现了中华民族在国家危难之际不屈不挠、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树立了一座不朽的丰碑。”记者孙波刘淑云陈晨